马航前后两次事件,说明了人和上帝的距离。
这个距离有如云泥之远,星河之遥,又如一张纸的厚度,一转念的瞬间。马航两次空难的真相各有一个,也只能各有一个,这个真相上帝看得一清二楚,但人,要么全然不知,要么只有极少数人心知肚明。
前一事件不要说至今真相未明,连到底飞机坠毁在什么地方,都没有人知道,充分说明人的认知能力太有限了。也说明继续发展人的认知能力特别是科学技术能力的必要。后一事件,一些人和上帝一样清楚,因为空难就是他们制造的,现在忙着毁灭证据,掩盖真相,扰乱视听,结果,唯一的真相还在五里雾中,而大量的假象已经漫天飞舞,让人们一头雾水,胡乱猜想,乃至于感情用事,指认无辜,放过了真正的凶手,让凶手窃笑人类因人性的弱点变得如此蒙昧。后者当然也有一个人的认识能力问题,这个认识能力除了与前者一致的地方外,还要有一种排除人为的掩盖或破坏的能力,揭示和坐实真相,让世人相信真相绝不是假象。
本来,如果做案者良心发现,如实供出,则一切真相大白,根本不劳运用什么先进科技。然而,这种可能性至今却很小很小。“智慧出,有大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不可告人”的勾当,弄虚作假,移花接木,颠倒是非,凡属于社会认识,大都是对社会“问题”的认识,而不止是对某一事实的澄清,类似马航在乌克兰东部上空的失事。如果马航的前一事件也系人为,求索真相也就包含了这两个方面。后者表明人类除了发展认知能力,最根本的还是建立公正合理的社会,确立文明的价值观,让人不愿意、不忍心或不能够作奸犯科,更不必说杀害无辜。
所以我说人与上帝的距离,有如云泥之远,星河之遥,又如一张纸的厚度,一转念的瞬间。因为这个距离包含两个方面,一是物理学和宇宙学意义的时空万有,一时人类学和价值学意义的是非善恶。宇宙中到底有没有外星人?有没有黑洞或暗物质?人类文明的历史是否原则上已终结?人类未来是否会由于人体科学如克隆自身而导致自然人与克隆人的战争?等等等等,上帝都知道。上帝知道世上的全部秘密,在上帝面前,人是渺小的,人只知道其中很少的一点。但人又是伟大的,因为人知道有全知全能的上帝。所以信仰上帝的人,也就原则地“知道”了一切。
这里的“知道”,大概应当理解为对真善美的信从,有此信从,人就会心有敬畏,心涌爱意,乐善好施,公平正派,这世界也就会最大限度地实现和平与安乐。但是,历史上的宗教信仰,都曾依据上帝与魔鬼的二元对立的观念,把异己的族群或有不同信仰的族人妖魔化而制造过灾难甚至战争。现在,世界上的几大宗教保持了对上帝的爱,通过爱上帝而人类,已经变得不那么极端,变得理性也变得更为宽容了。有爱心,理性加上宽容,才是最重要的。中国只有胡适那一类自由主义者,努力地做到这一点。即使马航这两次事件真相大白,问题也并没有终结。问题的终结只能是人们都不愿意、不忍心或不能够作奸犯科,杀人越货,同时让一切交通工具的安全系数不断提高。但这几乎是一个无限地伸展的过程。
马航前后两次事件测度出人与上帝的距离,其实,宇宙中所有的未知,人世间所有的灾祸、冲突、苦难甚至纠结与误会,也都能测度出人与上帝的距离。人永远成不了上帝,更不要把人打扮成上帝。但人心中应当有上帝,因为有上帝,即意味着人有敬畏,也有爱心。
孟子有言:“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以天为上帝,是相信天道无欺,廓然大公,自然如其所然,也是相信世上有真相,也有真理,信仰上帝就是追求真相和真理。倘若此上帝也是人类的化身,则意味着信仰上帝者,也相信具有对象意识和自我意识的人类,能够也应当在相互交往和彼此对待时,将心比心,真实不欺,以诚待人,因而也必定自爱而爱人。因而,我主张以大自然的“诚”,以人类的“思诚”,即爱、自由与平等,作为新的上帝来信仰,来持守,惟此信仰与持守,才能开辟出人类内部和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公正与和谐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