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在的被失丧的痛苦与全然灰心绝望抓住,渴求自我了断,以告别灰心失落伤痛的人间。上帝给人消沉绝境中活路的指引,为何不是绿草如茵、花香长漫;反倒常常是如虎似狼的苦难与试炼?孤独与逆旅,使人偏离了信仰,滑向虚无主义。忧郁弥漫生命、失去了存活目的人,好像电脑当机了、连生活里最基本的事务都不能驾驭,不再能搜寻多年严谨的训练,不能吁求科学的逻辑,人好像是进入黑暗与绝望的宇宙空间里。
黑暗与绝望的内心黑洞
珊卓布拉克饰演的女太空人史东,和乔治克隆尼饰演的太空指挥官,让一个美国外太空站里发生的爆炸事件,成为故事的主轴,拍摄的手法和特效都令人叹为观止,已经获得国际大奖的诸多肯定。本文不为影片的拍摄手法技巧做介绍,而是以探讨人生逆旅绝境中的灵性指引为主,并尝试窥探当今深度影响西方世界以好莱坞为首的宇宙观。
有着生物医学工程师背景的女太空人史东,在一次执行太空维修的任务中,遇到太空爆炸碎片飞射的危机事件,原来正与地面上的太空总署进行任务报告,在一瞬间,突发的意外,使太空站的工作人员全数罹难,史东失去所有的安全防护;浩渺天际中只剩下她和指挥官两个人,影片伴随著史东的大声喘息、氧气的有限,原来的彼此的任务报告与轻松的对白,突然变成危机的处理、与要求绝对精确的行动指令。在看来毫无机会绝望的谷底,太空人之间专业的对话转成「心灵关顾」的性质,「地面上有任何人或事物是你非得回去不可的原因吗?」「是否有一个脸孔会仰起来望著星空,盼着你回去?」这关心的探问,触动了史东埋葬在心灵深处一个关于伤逝的记忆,那个小小的脸孔便是她的女儿,四岁时便死于一场愚笨的意外,女主角史东失婚又经历了丧女之痛,认定了是自己独自一人活在世界上,她在危急的险境中,偏离了信心,滑向虚无主义。发觉自己并没有任何的人或事物是她非得回去不可的原因。
在太空爆炸碎片飞射的危机中,完全不能稍有喘息的任务里,导演安排乔治克隆尼饰演的指挥官为了救她一命,竟然放开安全阀让自己飘进无垠的黑暗里。在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希望再度幻灭的绝境、是一个彷佛死去的过程。失去了存活目的的她,不能搜寻多年的训练,不能吁求科学的逻辑,随著女太空人史东的身体漂荡在毫无引力的外太空,反应出她的心轻飘飘、无重力地滑进落入黑暗与绝望的内心黑洞里。
人的灵性潜能可以回复吗?
史东并不是依恃人类本能而返航的。这部片子是在描述这个宇宙赋予了她一种强大的灵性和全人类的同理心。导演安排她,遵循同伴最后的指示,抵达了国际的空站的中国的「天宫」号。「可以回到母腹中再生一次吗?」《地心引力》这部片子藉著女太空人史东挣扎著独自登上「天宫」号太空站的一个场景――史东脱掉太空人的笨重外衣,在无重力的太空船里,像小婴孩一样好像在母腹中的蜷缩姿势,导演其实就开始暗示史东的内太空也要开始经历一种标志著宇宙与人类共同的经验――人的灵性重新归零、再度经验到潜在能力的回复。她并不是以基督教极剧烈的「重生」的方式来更新灵性,这种被重新归零的状态,彷佛每个人的出生,第一次「抵达」这个星球上一般,她经验到潜在能力的回复。
这个重生是具泛神论色彩的,这种泛神论的元素在好莱坞的虚拟实境中的确有重新成为主流价值的现象(也包括影响了李安对少年Pi的拍摄)。所谓的「泛神论」Pantheism,神即万物,万物即神,神不是有位格的存在,乃是无位格的能量,甚至推演延伸认为所有的实存都是神。所以好莱坞用自己的手法说人类挣扎求存的故事,在困境中不再援引熟悉的祈祷与十字架,陪伴史东的包括了东正教的圣像图案、还有东方元素的弥勒佛、陌生人(格陵兰因纽特人)家里的婴孩啼哭、狗叫声…..对史东而言,这些是她灵性觉醒的开始,她需要人类生存的连接。从泛神论的观点来看,她的女儿和曾经活生生的指挥官的存在不仅是她的记忆的一部分,也成为宇宙的一部分,她开始和宇宙中的同伴与女儿真实的对话。导演尝试指出人类整体为一个个体,在这个美丽、可怕且无限的宇宙中,是为了彼此相伴而存在著。
人类真实的困境是「孤单与绝望」
这部片子最吸引人的除了太空失重的科技呈现手法高明外,就是指挥官与女太空人史东的关系。导演在剧中后来安排乔治克隆尼突然返回,让剧情轻松不少,大家此刻也充满了梦幻情节,无不希望让指挥官复活、让他俩谈一场太空恋爱吧!乔治克隆尼饰演的指挥官的特质是好莱坞很熟悉的一个角色,既幽默诙谐又深具现实感,这几乎是所有007超级探员出生入死的必备特质,但这一次,强大的超人没有真的跳出来救苦救难,这故事还好不是描写钢铁人的神奇返航,而是让一个活跳跳爱说笑的人消逝、死亡。乔治克隆尼这一次扮演的除了太空指挥官外,更重要的是「灵性的导师」,一面指挥留心女太空人史东的当下执行太空任务的程序,同时要协助危机中的人,找到坚持下去、活着的理由…..一面工作、一面说笑、同时留给存活的人希望、勇气并现实感。这过程中的对话安排,包含了科学家的精确、又包括了哲人的温暖。我想,全世界的人大概都希望身边有一个这样内心强大的「超人」吧!
导演道出了「孤单与绝望」才是人类真实的困境,其实这正是有罪的人在天地之间找不到容身之处的窘境。导演藉渺小的人会永远消逝在无涯无际的宇宙洪荒里的危机,试图援引的救赎方案是「关系」,说出了人实实在在是一种需要同伴依存关系的存在。依据圣经,因为神造人类并不要人单独过活(创2/18),而是要我们活在社群中相互依靠。因为人不是一个「孤岛」“I”sland,而是神的人类大陆中的一部份。人类的价值不是透过卤莽的宣告个人的独立性而找到的。每个个体乃是在――神为他们与神自己并其他受造伙伴所设计关系里,找到自己的价值。关系,真实的关系与在乎,是孤单逆旅中的人所需要的支撑力量,真实的关系带来的温暖与动力,使人以幽默的自嘲来化解内心深处的伤逝,并唤回曾经熟练的现实感,能帮助人回到当下,(这样的元素也在汤姆汉克的《浩劫重生》中出现,劫后余生的人是靠著一张心爱之人的相片支撑下去的)。
人找寻自我存在合理的正当性
《地心引力》依循好莱坞的取向,就是不作判断,亦不试图去处理人根源性的「罪识感」。忽略了人生命的处境是一个越来越尖锐的与称义(需要证明自己有理)有关的处境。也就是面对生死存亡,任何人都努力诉求其存在合理的正当性,想要呈现每一刻自己是值得存活、被注意、对话、欢迎和尊重的。其实这即是指挥官与地面上太空总署不断对话,宣告自己无比的存在性是有关连的。
人生的真相即使矛盾不堪,心灵深处的罪咎感仍然透露了人灵性的死亡,人们总是设法躲避这种自我指控与自辩自义。人们设法找寻出路,甚或是选择铤而走险,宁可承受极大的心理压力,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真相。当死亡时刻的来临,我们的一生都压缩在那仅存的一刻里,这一刻以令人无法抵挡的力量攻击我们,要把我们逼进绝对的黑暗中。
「我们都被命定死亡;没有人替别人死。每个人都必须亲自与死亡战斗,… 因为那时我不能跟你同在,你也不能跟我同在。」垂死之际,一生所有的重担如泰山压顶,生命的不和谐、不完全、无价值感之类的问题,都在我们眼前放大。此刻要跟死亡谈判已经来不及了,这是《地心引力》没有能够处理的巨大问题,今天的人们跟女太空人史东一样,躲进一个叫做虚无的国度里,因为没有未来的真实盼望,只能选择遗忘。
绝望深植在人的实存之中,在最黑暗的虚无深渊中,人如何能找到自我。这是所有的灵性关顾者在帮助人面对生死存亡之际都要设法回答的问题。这种时候主要不是要探讨基督信仰带给人类心理健康的好处,而是要直指基督本身与我们个人的生命关系。如何揭露个人在神面前的存在,就是要自问:我要如何「面对神」(Coram Deo)。
别害怕,你并不孤单!
《地心引力》的导演只能安排史东让内心深处因失去女儿而伤逝的灵魂放手,她吁求一个友谊、一个灵性导师、并宇宙中生生不息的关系网络…….。而这种吁求对基督徒而言,我们不但不陌生,甚至应该更有把握。与泛神论完全没有上帝观的宇宙论点不同,当基督徒垂死之际「… 他相信有许多眼睛正在看著他。」牧者马丁路德安慰垂死的病人:「上帝的眼睛、基督的眼睛、众天使的眼睛、活著或已逝圣徒的眼睛。在这一刻,历世历代所有圣徒的爱和代求都跟这个孤单的人同在,支持著他。基督徒必须将此铭刻在心,丝亳不疑惑。这会帮助他勇敢的死。」
让幽默的指挥官乔治克隆尼神奇返航,是好莱坞一贯虚拟的轻松手法。而经历死亡最彻底的试炼,胜利者基督耶稣真的回到我们的身边,并成为我们随时的同伴,以致于最孤单的人在垂死之际也绝不孤单,因有基督在他身边。早在我们能够向他伸出双手之前,他早已伸出他的手将我们从永死的深渊中抢救出来,并且为我们在上帝那里挣得了一个家。死亡的恐怖成为纯綷的美事:由死进入真正的活。死亡是创作生命的工场 (workshop of life),虚无与绝望不再威胁人。我们相信「天然生命是永恒生命的一部分、一个起点,并要延伸进入永恒。」
若基督是一切生命和祝福的根源,基督为我们征服死亡、罪和魔鬼。唯有在他里面,信心才能在严厉的试炼中找到标竿和力量。信心变成是一样极高的艺术,没有圣徒能够充份掌握或彻底明白,除非他曾落在绝望之中,在死亡的痛苦里面,或遭遇极大的危险。在这样的境遇里,我们看见信心击败罪、死亡、魔鬼、地狱。我们对于「罪」、「死亡」、「地狱」、「赦免」、「生命」、「天堂」、「安慰」和「祝福」的论述,就不只是抽象空洞的神学名词,而是攸关我们生死、具体真实、带有力量的「话语」,会使事情成就,促成真正的死亡、或带来真正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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